大多数中国古代知识分子对宋朝有着执着的偏爱。朱曾说:“国朝文明之盛,前世莫及。他没想到“崖山之后没有中国”,大宋朝的文明不仅前所未有,而且绝后。宋朝以后,元、明、清三个朝代,元、清是由汉族人民建立的血腥王朝。虽然明朝是由汉族统治的,但它实施了“奴隶政治”。三跪九敲、棍子、东厂、金衣卫都是这个王朝的发明。
在我看来,宋代的文明不仅在于她的文艺、程朱理学、经济发达、城市繁荣,还在于她的文人政治,即宽松的政治环境和思想空间,以及知识分子前所未有的独立人格。而这一切,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宋太祖留在太庙里警告子孙后代的誓言:不要杀士大夫,不要写书!赵匡胤开创了保护知识分子、保护知识分子话语权的先例。仅此一点就足以确立他在中国历史上的地位。
沈括《梦溪笔谈》有一段记载:宋太祖曾问赵普:“世界上最大的东西是什么?赵普不明白他的意思,想了一遍又一遍地没有回答。太祖继续追问,赵普回答说:“道理最大。赵匡胤说答得好,说得好。虽然他出生在武夫,但他不同于五代军阀。他尊重知识分子,讲道理。司马光的《苏水记》记载了一件事:有一天,宋太祖拿着弹弓在后花园打鸟,一位大臣(雷德祥)说有急事求见。太祖赶紧见面,谁知玩陈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太祖愤怒地斥责他,雷德祥是个直性子,不服气,随便回答:“我说的话总比打鸟重要。赵匡胤听到大怒,便拿起柱斧柄打过去,正打在雷德祥的嘴上,顿时牙齿被打掉了两颗。雷德祥也不多说,附身捡起牙齿,放在怀里。赵匡胤骂道:“你留着牙,打算起诉我吗?雷回答说:“臣当然不能起诉陛下,这件事自有史官记录在史书上。赵匡胤一听,立刻换了笑脸,赏赐了许多金银玉丝安抚他。当然,赵匡胤并不害怕历史官员。大宋时期,宰相级的高级官员一直在监督国史,因此对皇帝的不利行为不能记录在历史上。宋太祖害怕的只是“道理”这个词。他发誓要求继任者善待学者,不要滥开杀戒,阻止言行。
宋太宗时期,李芳是宰相,为人宽厚无城府,谨慎循谨。《续资治通鉴》记载:李芳参与政事时,宋太宗曾兴致勃勃地对侍臣说:“我比唐太宗好吗?赵光义一直自视很高,自以为文韬武略不亚于唐太宗。左右近臣闻太宗这句话,都互相称赞,马屁拍得山响。只有李芳一句话也没说,轻声朗诵了白居易的《七德舞词》:“怨女三千放宫,死囚四百来归狱。白居易诗讲述了唐太宗时期,李世民释放了三千名宫女命令他“任求夫妻”,纵死囚归家,秋后自来领死的故事。这件事发生在太平兴国三年,宋太宗初即位就收服了吴越国,正在充满野心。赵光义的好色是比较有名的,强奸小周后(南唐后李煜的妻子)的故事应该不是虚伪的(有画为证)。此时登基不久,正是欲望释放的时候,到处搜索还不如,又怎么愿意释放宫女呢?北宋立国不久,内忧外患不断,远不如唐太宗时期的社会稳定。白居易的《七德舞词》也赞扬了李世民18岁起兵收复两京、24岁南征北战、29岁登基为帝、35岁致天下太平的历史事实。李芳没有背诵全诗,而是给赵光义留了面子。宋太宗今年39岁,以不明不白的手段即位称帝,文治武功尚不善可陈,此时自比唐太宗,简直是个大笑话。李芳的话音刚落,宋太宗立刻站起来说:“我不如他,不如他。你的话警醒了我!李芳是个书生,能力不强,但敢说实话,唐诗当头给皇帝泼了一盆冷水。幸运的是,宋太宗也是个懂人,并没有因此责怪他,后来还提拔他当宰相。
人们普遍认为苏辙谨慎内敛,不像苏轼那样锋芒毕露,爱得罪人。因此,苏辙是副宰相(尚书右丞,门下侍郎)的高官。不知道苏辙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言辞激烈的愣头青。北宋嘉佑六年(1061年),宋仁宗亲御崇政殿策试贤良方正能直言不讳。年轻的苏辙(22岁)在策论中极言宫禁,攻击宋仁宗荒废朝政,不思进取,好色误国。他在制策中写道:“宝元、庆历年间,西夏国作乱,陛下白天坐立不安,晚上睡不安。全世界都认为陛下担心国事,像周文王一样谨慎。然而,自从西部边境罢兵休战以来,陛下已经失去了恐惧,已经20年了..我在路上听人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近年来,宫中美女数以千计,每天歌舞升平,欢宴无度。陛下在朝堂上不与大臣协商国家大事,下殿后也不向侍从求教治国之道。陛下知道三代衰败的教训,汉唐灭亡的故事,女宠对国家的危害。从长远来看,各种弊端必然会产生...陛下不要以为只喜欢内宫的美,不会耽误国家大事。如今,国家贫困,人民忧心忡忡,宫中滥用奖励不加节制,不顾国库空虚...国家应该在内部支持士兵和士兵,并向契丹和西夏支付新年礼物。陛下私下开了一个洞,花了很多钱。恐怕陛下会因此受到诽谤,人们会离心离德。“这个策略有很长的争论。年轻的苏哲指责宋仁宗沉迷于声音,滥用民财,赋予沉重的财富,使用非人,要求宋仁宗“痛苦为节俭,宽大人民”。直接给皇帝的文章,在任何朝代都要冒着杀头的危险。但生性宽厚的宋仁宗并没有怪他,反而认为他言之有物,是宰相之才。
绍兴年间,金人南侵不利,随后废除齐皇帝刘豫,诱导南方
宋君臣投降。不顾主战大臣的意见,宋高宗赵构派秦桧主持和议。金人以“诏令江南”的名义派使臣到宋朝(以宋朝为金国的“江南”),要求南宋君臣像臣子一样到使臣下榻的馆驿拜接“国书”。当时朝野大哗,大臣们都很生气。当时枢密院编的胡泉冒着生命危险写了一本书(《戊戌变法上高宗封事》)。文章不仅骂投降派秦桧、王伦、孙近等人,还要求斩奸臣之头向世界展示。与此同时,还义正词严厉批评秦桧等人幕后指示赵构卑躬屈膝,忘记了祖先。文中写道:天下是祖先的天下,陛下的王位是祖先传下来的。为什么要把祖先的世界当成金人的世界,把祖先传下的王位当成藩臣?...陛下没有意识到,耗尽了民脂民膏而不是同情,忘记了国家的大仇而不报,忍辱含垢,以天下臣服敌人。即使金人遵守和约,世界后人会如何评价陛下?更重要的是,金人诡计多端,王伦帮助他们,所以子宫(宋徽宗的棺材)永远不会归还,太后(宋高宗的母亲)永远不会被遣返,元圣皇帝(宋钦宗)永远不会回到中国,中原永远不会回来。胡泉说和秦桧等人不一起戴天,否则宁愿去东海而死,也不愿屈膝侍奉卑微的小朝廷!赵构是一位著名的昏君,一生苟且偷安,大量重用奸臣迫害忠臣贤良。胡泉激烈的演奏让赵构非常生气,但即使在秦桧等人的鼓励下,他也不敢妄开杀戒。他只是把胡泉送到广州监管盐仓,以“傲慢地写书,说出矛盾,分散副本,旨在鼓励和劫持朝廷”的罪名。
宋朝三百年来,在赵匡胤誓言的保护下,中国知识分子以前所未有的热情参与国家政治生活,然后帮助世界,然后独自撤退。充分的言论自由环境造就了大量敢于说真话的封建士医生,也造就了前所未有的政治文明。
苏辙,北宋文学家,曾经是个愣头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