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罗马帝国历史,一个非常引人注目的现象是,罗马人在500年内未能建立明确的帝位继承制度——他们不仅可以继承儿子和继承人,还可以通过武力禁止卫军首领或军事强人继承,还可以由两个儿子或一个儿子和一个继承人共同继承。更重要的是,帝国被分为两个皇帝(两个奥古斯都或“正帝”)、两个凯撒或“副皇帝”分别继承的局面。不难想象皇位继承制没有明确的政治后果。任何读过罗马帝国历史的人都可能注意到围绕皇位的继承,以及禁卫军直接操纵的多少血腥悲剧。
相比之下,在华夏,皇位继承早在先秦时期就有了长子继承的基本原则(确切地说,应该是商朝中后期)。虽然在实施过程中出现了问题,甚至严重偏离了原则,但至少有一个基本原则,可以大大减少权力替代中的不确定性和斗争。如何解释华夏和罗马帝国的显著区别?在人类文明史上,没有一个地区像中国一样享受黄河-淮河-长江流域这样的超大陆地板,适合农业,交通便利。在这里,各地区没有高山和湍急的水流,大河流向基本相同,有利于经济交通发展、跨区域经济、社会整合甚至政治统一。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华夏世界从一开始就在政治整合和统一方面表现出强大的文明动力。
[img]690807' />
相比之下,意大利和海外的许多政治实体在扩张过程中以与罗马结盟的形式加入了罗马。帝国从一开始就缺乏政治整合,更不用说政治统一了。事实上,罗马帝国必须普遍而持久地实施地方自治,在大多数被征服地区实行的所谓省制实际上只是一个空架子。在这种治理框架下,各种地方自治实体除了没有外交权和宣战权外,还需要缴纳少量税款,在战时向罗马提供一定数量的军队,在其他方面几乎是主权国家。这意味着罗马帝国没有政治统一。不仅如此,罗马帝国显然缺乏政治统一的动机和意志。
同样值得注意的是,屋大维以降罗马帝国所谓的“帝制”,其实只是元首制或者准帝制。在这种制度下,元首或“皇帝”实际上只是第一公民或首席元老,而不是古代西亚国王或秦汉中国的“神”;虽然元老院没有多少权力,但由于氏族制度的深厚共和传统,它仍然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限制元首。在这种情况下,罗马人似乎没有必要在继承皇位的问题上努力工作。事实上,在整个帝国历史上,“元首制”的概念从来没有明确的法律界定,皇位继承也从来没有明确的制度安排,造成的严重问题也从来没有得到真正的解决。
结果可想而知。即使在“世界大治”五贤帝(涅尔瓦、图拉真、哈德良、安敦尼、马可·奥略留)时代,罗马人也未能发展出相对稳定的帝位替代制度。一个难以解决的结构性问题是,由于元老院制约了皇权,因此在保持和继承皇位方面必然存在许多不确定性。为了保住皇位,皇帝自然会讨好甚至纵容禁卫军,这将不可避免地导致禁卫军干政的毒酒。到2世纪末,皇帝与元老院的权力斗争达到了白热化程度。由于皇帝的傲慢,禁卫军变得越来越腐败、贪婪和凶猛,他们对皇帝的食欲也越来越大。如果不合理的要求得不到满足,他们就会改变主意,杀死旧的君主,建立新的君主。因此,篡夺和杀死废物经常发生,这已成为一种常见的做法。
禁卫军制度始于奥古斯都,但自提比略时代以来,它一直被用来威胁和吓唬不听话和不合作的老年人。爱德华·吉本说:“长期以来,他们一直生活在一个富裕的城市里,他们有伟大的权力意识,培养了禁卫军的傲慢;逐渐让他们感受到国王的生死、元老院的权威、公共财富和帝国的安全。”
公元68年,“暴君”尼禄被元老院宣布为“公敌”。在逃跑途中自杀后,驻扎在边疆的军事指挥官们为了争夺王位而进行了激烈的斗争。伽尔巴、奥托、维特里乌斯和韦帕坎四名军阀唱完歌后,我出现在舞台上,发动了一场大规模的战争,互相残杀,争夺王位。这是自屋大维登基以来,帝国近百年来发生的第一次内战。著名的“罗马和平”大大降低,公元69年成为血腥的“四帝年”。在此期间,禁卫军参与了皇帝的废除,杀害伽尔巴,拥戴奥托,扮演了一个不光彩的角色。
[img]690808' />
193年,罗马帝国创纪录地出现了五位“皇帝”,禁卫军的恶行也达到了令人眼花缭乱的新高度。皇帝康茂德行为不端,与禁卫军矛盾重重。他以出售公职为由处决了克里安德。新的禁卫军长雷图斯和康茂德的情妇玛琪亚合谋杀死了康茂德,并将与康茂德合作的罗马城执政官佩蒂纳克斯扶上了王位。此后,禁卫军在罗马城市公开拍卖皇位,因为他们没有获得太多利益。在竞拍者中,有皇帝的岳父罗马市总督苏尔皮西阿努斯。@ 富商迪乌斯·尤利安努斯以6250德拉克马的高价买下了皇位。为了圆满完成交易,禁卫军杀死了刚刚继任的佩蒂纳克斯,引起了普遍的不满。但是尤利安努斯几乎没有坐在王位上,潘诺尼亚军团拥立的塞维鲁起兵造反,元老院借此机会处死了新皇帝。塞维鲁即位后,解散了原禁卫军以示惩罚,但立即从潘诺尼亚军团中挑选精兵,形成新的禁卫军。
据吉本统计,在238年的几个月里,在屠杀中,六位皇帝被杀,创下了新的纪录;在伽利埃努斯皇帝活跃在政治上的15年里,共有19人登上了大位置,整个系列都出生了,没有人得到了好的结局。据统计,从218年到268年,在皇帝伽利埃努斯的50年里,共有50名暴君获得了头衔,平均每年都有一个新的“皇帝”;3世纪,27位通过法律程序被元老院正式任命的皇帝中,除1人外,其余26人全部被杀。不言而喻,禁卫军参与了这些杀旧立新、篡夺杀废立的行动。从中国标准来看,这种事情太荒谬了,完全不可接受。即使在宦官专权或新旧朝代更替时代,中国皇帝的废立也远不如此频繁。
[img]690809' />
在元老院制约的准皇帝的统治下,政治稳定并不正常。禁卫军儿戏般废立皇帝,以及随之而来的军人独裁、强人专政,才是常态。284年,奴隶出身的铁腕将军戴克里先到位。鉴于禁卫军一直在做什么,他采取了强有力的措施来降低自己的地位,加强控制,禁卫军再也无权干预政治。4世纪初,君士坦丁大帝即位后,他干脆解散了禁卫军,甚至摧毁了他的大本营。恶贯满盈的禁卫军终于走下了历史舞台。然而,尽管没有禁卫军,但罗马帝国的灾难已经太久太深了。到目前为止,它已经变得越来越薄,进入了垂死期。戴克里先和君士坦丁等能干家无法回到天堂。当然,禁卫军并不是帝国衰落的唯一原因,但它无疑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为什么罗马帝国政局长期不稳定?是禁卫军的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