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所有的改革都会遇到强大的反对派。虽然“胡服骑射”只是换了一套衣服,但也没能幸免。如何解决反对派是改革家们头疼但必须解决的问题。商鞅是最铁腕的,无论你同意还是反对改革,都会闭嘴给我,违者将军队分配到偏远的艰苦地区。那赵武灵王又怎么搞定反对派呢?他采取了“胡萝卜+大棒”的策略。需要注意的是,“胡萝卜”在“大棒”面前,软硬交替上阵,刚刚与软密切合作,充满弹性。
所谓“胡服骑射”,就是脱下衣服,穿上运动装,马上在奔驰练箭术。这件事看起来很简单,而且由国家一号人物推动,应该做得很顺利。事实恰恰相反。不要以为赵雍是老板,下个命令就行了,他还得得得到下属的支持。想想看,改革有很多具体的事情要做,老板不能自己做,执行也要靠大家,如果大多数人不支持,改革就不会继续下去。
事实上,“胡服骑射”就是“中国”学习“蛮夷”,就像大公司借鉴小企业的经营模式一样,很容易被认为本末倒置,不被理解。孔子“裔不谋夏,夷不乱华”的观念根植于反对派思想的深处,难以扭转。后来鲁迅一针见血地分析了这种心理:“每次遇到外国的东西,我都觉得好像彼此俘虏了我...国粹成了主人和奴隶的宝贝。众所周知,清军进入海关后,要求汉人剃头。在明代遗民的普遍抵制下,赵武灵王“胡服骑射”面临的阻力几乎是这样的。
中原服装的标准是“上衣下衣,宽袍大袖”,下半身不是裤子,而是裙子;上半身不是紧身袖口,而是宽口。这样穿显然不方便。据说实施“胡服骑射”的军事优势是显而易见的。为什么这么多人不支持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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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装不仅是遮羞布和保暖服,更是一种发挥“身份标志”功能的文化,也就是孔子所说的“贵贱有等,衣服不一样,朝廷有位,民有所让。春秋时期,郑国贵族不按规定佩戴“狙击冠”,实际上造成了杀人的灾难。时代的车轮驶入战国时期,但车上绝大多数官员的大脑仍然停留在春秋时期。如果换成同色胡服,官民无别,那不乱套吗?官员的优越感无法体现。当然,这些人反对胡服,不会说自己的利益受损,而是说包装高——影响国家安全。赵雍搞“胡服骑射”,不仅命令官员和士兵换胡服,还倡导全国人民穿胡服。反对派认为这是“变古之教,易古之道,逆人之心”
除了少数民族出身的肥义和楼缓的支持外,“胡服骑射”几乎遭到了王族、文臣、武将的一致反对,正如司马迁所说,“大臣们都不想要”。反对派的代表人物史是赵勇的叔叔赵成。在赵勇亲政之前,王叔一直监督着国家,赵成实际上决定了军事和政治事务。直到公元前321年赵成丧妻,20岁的赵勇才开始了他的主国。
赵雍的想法是,上朝时,他和叔叔带头穿胡服,别人什么都不能说。他派人给赵成传胡服,却低估了叔叔的顽固性。赵成认为,向未开化的胡人学习是为了丢祖先的脸,但在朝廷当众与侄子唱对台戏并不方便,所以他打算消极应对,称病不朝。当然,赵勇知道他叔叔的根源,所以他亲自来看他。他苦口婆心地说了很多话,其中最致命的一句是这样的:“叔叔遵循中国的习俗,以逆简和向的意义,以恶变的名义忘记事物的丑陋,这不是寡人所期望的。赵简子和赵襄子是赵国的名君,一直想灭中山国而不能,还被对方反击,连城(今河北桐乡县北)都差点丢了。赵雍把先王抬出来压叔叔,用国耻刺激他,效果很好。
说服王叔叔赵成,阻力降低了,但并没有消失。许多人仍然强烈反对“胡服骑射”。赵勇软硬兼施。除了理智之外,他还挥舞了一根大棒。他指责王族赵燕拒绝穿胡服,并指责他“逆主犯罪”。他被定义为“刑事杀戮罪”,威胁要“明确司法”。然而,赵勇仍然比商鞅温柔得多,没有割掉别人的鼻子。
赵雍统一高层思想后,发布了改革令,并出台了配套优惠政策:改穿胡服的,国家给予换衣补贴;参加骑射的,五年不纳税。为了更好地训练骑兵,赵武灵王不仅虚心邀请胡人当师傅,还直接招募胡兵,并在原阳(今呼和浩特东南)建立了训练基地。根据历史文献记载,吴起、孙膑、商鞅都用过骑兵,但并不流行,而且只作为车兵的辅助,不是独立兵种。赵雍是第一个真正把骑兵当兵种建制的人。
从表面上看,每个人都不反对,但赵勇很清楚,文武大臣们更害怕自己的权威,口服而不是心服。因此,在改革初成的第二年(公元前306年),他决定用行动进一步说服大家,于是先打中山,再打林胡,都取得了胜利。这两个国家过去常常欺负赵国,但现在却失败了。中国人很恶心。当然,他们更支持“胡服骑射”。通过军事胜利,赵勇不仅成功解决了保守派的担忧——换胡服会影响赵国人的民族存在感,还增强了民族认同感。
公元前302年,五年后,赵雍下令将军、医生、适子、代官都换上胡服,标志着“胡服骑射”改革的基本实现。
赵武灵王:如何摆平反对派?我比商鞅更聪明